在鸡鸭鱼肉充斥餐桌的当下,吃肉对于每个中国人来说再容易不过了,肉丝、肉片、大块肉、回锅肉、扣肉、猪头肉、烧烤里脊、肉丸、肉末、肉丁……人们天天变换着花样吃。 童年时代的我长久压抑着一个梦想----美美地吃顿猪肉。 在那食物匮乏的年代,填饱肚子是件天大的事,更不用说吃肉。每年春荒,人们便投亲靠友,四处借粮,村子里常常涌进成群结队的苗人,他们不顾天气炎热,一袭黑色土布长衣长裙。乡里人很朴实,不管家里粮多粮少,都会给乞讨者一点,若赶上那家办喜事,简直是天上掉馅饼,管事的会主动奉上一大碗丰盛肉饭。
“天天有肉吃”曾是我孜孜以求的“理想”。由于母亲的精打细算,我家在当地还算“殷实”,腊肉每年吃到暑假,几个大学同学一放暑假,便到我家改善伙食,但从未买过新鲜猪肉。每次路过食品站的肉铺,看那些拿着肉票的长长队伍,以及挑肥拣瘦的抱怨,我心想:啥时能美美地吃顿新鲜猪肉? 刚参加工作,手里有了钞票,经过食品站的肉铺,看看那诱人的猪肉,理理可怜的钞票,犹豫再三,只好悻悻离开。年关,学校给我们新教师分了二十斤猪肉,不由得一阵狂喜。狂喜过后,才发现自己比老教师少许多,便花10元钱买下无人问津的猪肚、猪心,冒着漫天飘舞的大雪片,在泥泞的路上艰难地推着自行车,将猪肉送回家。途中,忙叫上姐姐和外甥女,别提我们一家是多么的开心!
据母亲说,我两岁时,邻居请母亲去吃杀猪饭,母亲带上我,席上,我一口气吃完三大块肥肉,还不停地哭要,母亲觉得很丢脸,忙把我抱回家。高三寒窗苦读的岁月,一次傍晚回家,母亲问我吃过饭没有,我懒懒答道吃过。母亲变戏法似地从碗柜里端出一钵猪肉,放在火坑边的火架上,一会儿便香气扑鼻,我顿时喜出望外,边吃边与母亲说起学校的开心事,一会儿,不知不觉两斤多肉吃得干干净净。
平时要吃上肉是很难的,除非家里来了客人,或是遇上红白喜事去吃酒席。酒席上,大家最期盼的就是那肥肥的扣肉,但一碗扣肉怎能满足一桌十个人的口福,胆大的抢先下手连夹几块,其他人只好干瞪眼,吵着要扣肉。“督官”只好亲自端上一碗扣肉,并约法三章:每人一块,不许多夹。竟但也有例外,席上竞有人不吃肉,追问得知:那人是不敢吃,两、三碗扣肉才吃得好,所以干脆不吃,要吃就吃几斤。
改革开放后,农村里基本能吃饱饭了,但饭菜油水少,吃肉仍很困难。非等到每年腊月杀年猪后,先是猪肉炖萝卜、猪肉下白菜,但一到除夕,桌上便是满满丰盛的一桌,年后亲戚间相互拜年,天天吃不完的鸡鸭鱼肉。小伙伴每年刚进入冬天烤火,就勾起指头计算着杀年猪的日子。
大学毕业后,就业、结婚、生子,家庭的小日子仍然清淡,那时我最记挂的是岳母的土家腊肉,无论是猪脚火锅,还是辣椒炒肉。岳母家与我的工作单位很近,每天下班,骑上自行车,带上老婆孩子,去改善生活,后来习以为常,若三五天不去,岳母便托人带信来催。吃饭时,无论人多人少,岳父总把我请在上座,夹着大块腊肉,与岳父喝着小酒,别提有多惬意。 后来改行到了乡镇,不必一天到晚与孩子们泡在一起,吃肉成了小菜一碟,饭桌上经常有一大盘大块肉。到了年底上楼有点喘气,称秤不觉大吃一惊,身体长近20斤,不行,吃肉还得悠着点。后来体重还在慢慢上涨,看来得减肥了。 体重慢慢稳定下来,不觉又想起火坑鼎罐里炖肉,旺旺的火苗映红了火坑边每个人的脸庞,鼎罐呼呼的蒸汽冲顶着罐盖,肉香溢满整个屋子,真让人回味无穷!
来源:红网慈利站
作者:慈利县人民法院 向春云
编辑:redclou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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